【楼兰】全(第11/15页)

,那已是后来的事。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人跟人不要太接近。

    若即若离才是一种淫巧。

    距离的近了,难免擦出火花。

    夏天怕中暑;冬天里……就更有些莫名的危险。

    不信你去问水伯。

    而这一次的追捕,尚书郎却令我们七人倾巢而出。

    其实大家彼此不认识,只不过共有一记招牌。

    一路上追击,寻遍蛛丝马迹。

    有时候累了,大家会坐在一起说说话。

    天南地北,虽然不切正题,但总归是愉快交谈。

    但有两个人,始终没有开过口。

    先前我一直以为履豸是哑巴,因为他从来不肯说一句。

    只顾低头饮马,颜形孤僻。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是乡下人,怕我们嘲笑他口音不正。

    另有个女人叫商女,穿青色的衣服。

    指甲留到很长,抹上青色花脂。

    妖气森森。

    她也没说过一句话,每到我们坐下交谈的时候,她便偏安一角,弹弄古筝。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哑巴。

    但她的内功一定很好。

    因为一个如此娇小的女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坐立乘马,总是背负一具古筝。

    极重。

    在晋地的时候,虞嬖就现了踪迹。

    原本我们追得上她,却出了一点意外。

    「怎么讲?」当时我们分头行事,豳风、蒹葭和秦茧在她身后追击。

    两个哑巴及我夫妻四人快马绕行,抢在雁门山口阻截。

    我四人乘的大宛名驹,真当疾驰如飞。

    本以为她已在劫难逃,谁知叫我坏了好事……一个女人即便官至四品,武功强绝,她一样也会痛经……剧痛之间,偏遇道路颠簸。

    分心之下,一时不慎松了缰绳,便由马背坠下,摔到七零八落。

    其他三骑停下来。

    九戈探望我的伤势,见我无法继续赶路,便匆忙拭擦我身上的血渍尘泥,眉目焦急,好似痛在他身。

    我让他们三人只顾前去,不必来管我。

    履豸听罢,扬起马鞭,便绝尘而去。

    商女却很淡漠,望也不望一眼,好似全然没有听见。

    独自倚在一棵松柏,撩弄古筝。

    松林青郁,指甲青光。

    一袭青装漂亮,娥眉亦现青蓝。

    已是荒秋,这景至倒显惟美。

    只是弦乐错落缭乱,也不知奏下与谁烦烧。

    又似无名肿毒,蛇蚁厮缠,不依不挠,无有安宁。

    倘若我是男儿之身,定会设法寻她家母深交。

    九戈蹲着陪着,轻轻在我耳边说道:你是我妻子,我必对你负责。

    剧痛难忍,我连起身的气力都无。

    真的蛮希望有处怀抱可以静仰。

    而这项,却是他再也无法完成的责任。

    三刻钟之后,履豸竟返回来。

    原本他并非赶去雁门山,乃是去了市镇的药铺。

    他卷起我的裤脚,为我敷上跌打红花油,轻揉小腿上的伤势。

    九戈隔开他的手,「多谢你,由我来。

    」其实他知道,抱我起来的是时候,还是必须由履豸。

    因为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正在那一次,我记住了履豸的一双手。

    强壮而温暖。

    他轻轻地,将我放落九戈的马背。

    第一次听见他开口,「慢慢地,不怕。

    」很可笑的口音,也是很可笑的句子。

    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子,她见的血光比阳光还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怕什么。

    林秀树忽然抬起头:「你所害怕,只是一记坚实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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