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第3/4页)

回忆里,望着窗外恍了好大一阵。

    最后总结说:林家每代人从上辈始,至黄土而终,讲求一脉相承。这脉就是根,要是从根上坏了,这气数也就尽了。你身上,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林俞眼神比最初认真,什么东西?

    执念。

    林俞一怔。

    林大拐:手艺人到了某个境界追求的就不再是表面的东西,多少人穷尽一生也达不到自己心中所想,疯魔不在少数。老头儿一口饮尽杯中酒,对着林俞笑了两声说:小子,这行我见过不少人,天赋比你还高的,手艺比你强百倍的,但唯独一样,韧性,大多成年人都不及你十一。可是,执念为魔,可以帮你也能害你,你可明白?

    这是林俞待在这里这段时间,林大拐第一次和他谈及这样的话题。

    林俞没有当即回答,他将问题抛回去问:师傅也有执念?

    有啊,怎么没有。老头儿有些醉了,神情带上恍惚,再次给自己倒上一杯开口说:年少时意气,觉得这世间就没有踏不平的脚下路,没有走不到尽头的边。可这人一眨眼,倾覆之势已是无力挽回。师傅也有悔。

    最后几个字混杂着清酒含混咽下喉咙。

    林俞不知怎么的,嗓子眼像是被塞了铅块,涩哑说不出一句话。

    林俞看着面前这喝醉了显得有几分疯癫的不正经的老头儿,想到了林家更早年间分出去这个旁支后来的命运。都说林大拐一生癫狂行事不成章,到了到了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和沉默。

    你醉了师傅。林俞站起来说:我扶您去休息吧。

    那你记住我的话没有?

    记住了。林俞应答。

    林大拐看人神准,但林俞知道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的他只是个孩童外壳的成人。

    林俞的确受困于心中的那点执念,但他同时也很清醒。

    相比林德安临老孤身一人,林俞本就是在绝境中被烈焰焚烧过的人,只是说更幸运一些,睁眼回头,就算背负着枷锁还能把这人生路重走一遭。

    院子里的小石板路上,一老一少搀扶着,第一次觉得彼此隔很近。

    林德安突然停住脚步:对了,上周你哥说下次来的时间是不是明天?

    好像是吧。林俞答。

    糟了糟了。老头儿火急火燎地要掉头往回走,说:我那刚找人从山下弄来的两坛酒可不能让你哥发现。上次来就把我存货全顺走了,那手黑得,简直不是人。

    林俞心想明明倒霉的是我,他就被老头儿逼得喝了一点,还刚好被闻舟尧撞见。闹得他哥那天一整天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闻舟尧来的时间其实不多,基本也没撞见过什么好事儿,遇上师徒俩灰头土脸刚从工作室猫了一天出来更是常有的情况。

    而林俞也不全是待在山上。林德安不像林柏从那样固守着本家的行事作风,他在外结交的人不少,每隔一段时间会出门到各地去走走。

    搜罗金贵的材料,找寻作品灵感,和各地不同派别的木雕师交流经验。

    林俞假期接近尾巴的时候就跟着林大拐出了趟远门。

    从建京出发,绕道苏江,然后沿着最南边的城市打了一个来回。

    他这次出门并没有告诉家里。

    至于家里人到底有没有从林德安那里得到消息,林俞也没有特地打听。

    林俞这一趟和木料商同过车,听街边给雕小玩意儿的摊贩闲扯家长里短,在真正的深山大沟当中跟着林德安寻找过上一辈的老手艺人。

    如今的林俞在这个年纪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

    长到他回头看时,建京已入秋。

    那是午后刚过。

    火车站人头攒动,林俞拽着林德安刚走出站口,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几个人。

    林烁林皓包括小姑,还有闻舟尧都在。

    你们怎么都来了?林俞跑过去惊讶地问道。

    小姑笑道:这得来接你呀,你一声不吭就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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