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子弹(二)(第3/4页)

的口头禅,“英格兰期待每个人恪尽职守。”

    青年的眉毛纠结了一阵儿。他低下头,回答:“是的。”

    金属细钩伸进锁孔,在细密咬合的齿轮结构里穿梭,抵达目的地,末端的弧钩将细小的齿轮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机械缓缓启动,仿佛从冰冻中苏醒的鱼,腮部发出夹杂冰茬的沙哑低鸣。这只机械鹫鹰活动着僵硬许久的颈,在他掌下抖动双翅,齿轮是它的肌肉,金属薄片是它的羽毛。

    基尔伯特刚修好他的鹰,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凉风,他转头接住扔来的一副镣铐,锁链磕碰间夹杂轻轻的嘲笑声:“我说你……被排斥了是吗?”

    他低头看见伊丽莎白。他坐在栏杆上,伊丽莎白趴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发源于深海的风集结而来吹乱她棕色的长发,仿佛秋日拥簇在树下的密集落叶,翘起的无数种弧度几乎淹没她的侧脸。这让基尔伯特想起昨晚她带着一头乱发趴在他身上、一边拿他的肩膀磨牙一边凶狠地喃着梦话的模样,于是他耸了耸肩,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英国人太死板了――而且细说起来,招募海盗不是皇家海军的光荣传统吗?德雷克还被封作勋爵呢……”

    “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

    “过往哪儿能是时间久就能遗忘的?”

    “有谁会愿意自己曾经的黑历史天天在眼前晃当?”

    这话一出基尔伯特有半晌的失声,海风渐息,海潮低鸣。基尔伯特的视线集中起来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脸上,他的眼型偏狭,眼尾以不太明显的角度向上斜,微微眯起时有一种刀刃转平的锋利感。他问到:“茜茜你也是吗?”

    伊丽莎白将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翠绿的眼睛盯着他。片刻后她将头转向另一侧,有着柔和颜色的棕发覆盖后脑,阳光为其镀上丝状光泽,仿佛刚经熨烫的软绸,手感似乎――相当不错,基尔伯特看得心痒痒,伸手想摸摸。那头长发被风吹起的蓬松轮廓给了他触手可及的错觉,现在发现实际距离要更远些,手指只够触及一撮翘起的发梢。

    “当然。”风中传来伊丽莎白含糊的声音。

    基尔伯特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算了,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鹫鹰猛地展翅起飞,宽大的金属翎羽掠去一部分光线。他仰起头,扯开唇间逸散出氤氲白雾,声音洒落在拍打的双翅搅起的空气漩流里。

    伊丽莎白抬起头,身旁的人翻下栏杆稳稳落在地面,一手拎起外套搭在肩上,扬起的衣摆与鹫鹰双翅的形状暗合。被海风浸透的袖角擦过她的脸颊,带来近似刀割的纤细痛楚,她仿佛被针扎过的气球猛地弹开,头顶杂乱的气流卷着日耳曼男人沙哑的声线,“说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伊丽莎白揉着脸颊,“找你的不是我,是司令官。”

    基尔伯特突然抬起手,以极其挑衅的方式揉乱她刚刚梳理好的头发。在她伸手拍开那只爪子前,对方已经快步离开。……多幼稚。伊丽莎白暗自腹诽,基尔伯特有时就像刻意表现恶劣来引人关注的坏猫,多少年过去,不论内在阅历和外在长相有何变化,情商这一块始终如溺死在树脂里的昆虫一般毫无长进。

    伊丽莎白索性不去整理头发,任由快步行走带起的气流掠过发丝。

    敲开柯克兰司令官的房门,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并排站在办公桌前。司令官抬起头,淡淡说了句:“都来了?”

    “我……”伊丽莎白本想主动认罪解释昨晚的事实在是酒精酿出的意外并保证以后一定严于律己绝不再犯,司令官接下来的话便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腹稿,“我麻烦你们过来,是想说明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伊丽莎白刚松的一口气还卡在喉间,身体又骤然绷紧。男人的手游走至她的后腰,比出射击的姿势,食指抵着一节脊柱,指腹的温度轻易融化衣料拓在皮肤上。伊丽莎白用余光瞅他,发觉他牵开了嘴角,笑容一如既往地隐含挑衅。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动了动嘴唇发出无声的一句――“砰”。

    “我们第三舰队自两年起就受意大利和西班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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