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湖神殿(第2/3页)

,一如星夜下的玄武湖。

    他是湖水之神,而她将成为他的新娘。

    他和她一样,被深沉的慾念所惑,他赤裸的胸膛泛着汗珠,呼吸急促,身躯和她紧贴,渴望与她合而为一。

    初遇之后,她便对他日夜思念,恋慕情切,如今两人终得相聚,缠绵縈绕,此刻她愿与他共赴巫山,朝云暮雨。

    就这么想着,她便不再抗拒,变得柔软而顺从,一如花池里的睡莲,在薄暮时分放弃矜持,缓缓绽开。

    他像是明白了她的念想,一阵激烈的悸颤,与她体内炽热的火焰融合,她感到灼炙的疼。那是他瓦解了她的防备,扰动一池春水。

    她忍不住呻吟,后来几乎哑了声。

    他来得又快又急,不顾一切地与她结合,她攀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带我到你湖心的宫殿,我愿做你永远的新娘。」

    些微的鼓动,牵引出狂烈的浪涛,他与她紧紧交缠,执意将她佔为己有。

    她的气息破碎凌乱,所有的思念与酸楚,倾洩成一波波春潮,她伸手与他交握,在甜蜜痛楚与极致欢愉的交融中,攀上顶峰。

    守候,换得一地落花。

    她以此身相许,盼他不离不弃。

    在如梦的昏茫间,她又窥见了那片迷离妖异的秘境花园,一朵妖花绽开了巨大的花瓣,像是心满意足的窃笑。

    而后,沉重的倦意向她袭来,她瘫软无力,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记忆逐渐模糊,她甚至记不得自己是谁。

    唯有她心仪之人,那伟岸英武的湖神,她记得―─

    他叫朱玹。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全然的黑暗里醒来,伸手不见五指。

    她走出几步,试图釐清自己身在何处,她伸出手,摸不到任何东西,她愈发惊恐,没命地向前奔逃,黑暗却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辗压。

    这是哪里?她会死吗?或是更糟,她已经死了,这就是死亡的滋味,永恆的虚无。

    恐惧使她从睡梦中猛然坐起,尖叫哭泣。一只陌生的手臂环抱住她,将她的头枕在他腿上,另一隻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做恶梦了吗?」他问。

    她点点头,泪水不断滴落。

    「我也是,」他柔声说:「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貌似皇帝的男人,轻抚着她的发。她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而他又为什么也在这里,反正是作梦,此刻她并不想深究。

    「我在十三岁那年,被摄政王赶出皇宫,软禁在铁狮胡同的一座废园子里,据说园子旧主在里头上吊,没人敢靠近。摄政王送来一个耳聋的老太监和一个奶娘,照顾我的起居。」

    「奶娘?」她停止啜泣,好奇地问。

    「就是贵妃,摄政王那时不知道她曾为我司寝。」他按揉她疼痛的太阳穴。

    「摄政王真残忍。」她感叹。

    「不只如此,」他悠悠说道:「屋子的外围随时有锦衣卫看守,每日用度都由宫人从门缝下递送,我们三人只有一壶清水和两碗米糠可食。夏天酷热难当,冬日寒冰沁入骨髓。有一日我听见窗外有人在叫卖奶子饼,我说想吃奶子饼,身上却无钱两,我在房里大哭大闹,卖饼的老伯听见了以后,就好心送了一个饼给我,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用衣角为她拭泪,自己的声音却已哽咽。

    「隔日,锦衣卫把那卖饼的老伯拖进屋里来,将他绑在柱子上抽了五十鞭,我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她的发间,「那时我明白了,只要我不做非分之想,就没有人会受伤。然而,那时的我太年少,血气方刚,与司寝的奶娘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后来她有了身孕,锦衣卫发现以后,拿来两块门板,往她肚子用力一夹,她的腿间就流下一大滩血,血水中有个已然成形的男婴……」

    她蜷缩了身体,像是惧怕,他收拢手臂,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后来,摄政王大概存心饿死我,每天的膳食急遽减少,我无力起身,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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