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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稳。

    腰间没有玉饰,反而挂着一块薄薄的黑色石片,上面隐约印有纹路,行进间轻轻晃动,隐在衣袍墨色中,若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她看清,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浑身一颤,然后想也不想地便往楼下冲去。

    是他

    真的是他

    博风楼外艳阳高照,碎金似的光芒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气喘吁吁地站定,四处搜寻他的身影。

    有马儿的嘶鸣声从街边传来,她望过去,正见他翻身上马,勒缰转向。

    他侧身,目光扫过她的脸,没有丝毫逗留,然后看向其余二人,嘴唇开合之间说了些什么,三人便催马离去。

    再没回头。

    她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连上前问他一字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认识她了

    可他又怎会还认识她

    十年前的她被他从死人堆里捡出来,衣衫褴缕,蓬头垢面,口齿不清,他甚至分辨不出她是男孩还是女孩。

    十年后的她束发系冠,穿着女学学生的衣裙,干净齐整地站在他面前,他怎能想到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他是她心底里唯一惦念的人,可为什么如今见到了,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十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离去,她不知他的姓名,不知他的身份,只是哆嗦着记住了那张脸那只眼,和他腰间挂着的那片好看的石片,记住了他对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十年后的他长高了也变壮了,可那张脸仍然清俊,那只眼仍然慑人,那片石片仍然挂在他腰间她仍然没有勇气上前问他一句,他到底姓甚名谁,她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孟廷辉,你怎么了”

    严馥之追了下来,口气有些怔迟。

    她摇头,“没什么。”眼眶被阳光晒的有些发酸,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停了停,才微笑道“不是说带我来喝酒么”

    章三 皇太子下

    马儿蹄踏石砖,声音清脆。

    头顶上有才绽未久的嫩绿叶芽掉下来,带了春日里独有的清香。

    “延之。”

    黑袍男子忽然低唤了声。

    “唔”青袍男子忙催马上前,凑近轻声问“殿下有何吩咐”

    “你此次随我出京,诸事都得收敛,往后莫要行豪贵之举,且休要处处招惹陌生女子。”声音低寒,又透了几许无奈。

    青袍男子低了低头,委屈道“殿下这回微服简行,身边就只带了白侍卫一人,潮安北路原先是中宛的降地,民风不比京中”

    “所以你在酒楼就炫富驱人我还不至于吃顿饭就被人谋害了。”黑袍男子打断他,面色不豫“沈太傅的那点俸禄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青袍男子面有臊意,小声道“殿下忘了,臣自年初起也开始领俸了。”  黑袍男子侧头,冷声道“是啊,我倒忘了。你沈知书是什么人,因承父母之荫,不需试科便可入仕,未历官而即处馆职,便是朝中的新科进士也比不上你的彩头。休说新科进士,我看便是当年的沈太傅,也不及你沈知书如今的名声一分”

    “殿下”沈知书情急欲言,却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闷声不吭,半晌才扭过头冲跟在一旁的高大男人求救似的道“白侍卫。”

    白丹勇看他模样可怜,忙驱马过来,解围道“殿下看这冲州城变化可大臣方才看这街旁各式酒肆铺子零总不一,比起十年前来不知繁盛了多少倍,可见潮安北路这几年来的吏治确与所奏相符,殿下的心血更是没有白费。”

    黑袍男子面色稍霁,回头转望了一圈,才道“确是同十年前大不一样了。白侍卫可还记得,当年母皇一纸诏书停废北面四路敕额外的寺院庵庙,因潮安一带上下官吏行令不当,以至多少未还编户的年幼僧尼都无家可归”

    白丹勇默然半晌,皱眉道“臣斗胆,殿下当年方始参政,奉旨勘察中宛诸路降地吏情,可却撇开随行诸臣、一人孤身查视数州乃返,虽说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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