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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息不过,下意识挣扎,终于闻到一丝清新的空隙,身子却又拼命下坠,大口大口的凉水涌进了她的心扉,她胸肺撑胀,呼吸不畅,瞬间头晕眼花,混乱不清。

    “宛静。”

    澤霖她几乎停歇的手臂又开始狂乱波动,感到落水的响动,感到身子不随心地游动,感到一丝丝的凉气涩涩侵蚀她的身体,她听到了他焦乱的大声疾呼“来人”

    她心口如千斤大石压住胸肺,疼痛难忍,嘴角触动却发不出音,她迷离的眼睛看不清黑白,只好伸手摸索到他的嘴巴,一股温热的气息忽然吞噬了她的指尖,一阵恶心冰寒随之袭击了胃部,苦水从嘴巴鼻腔迅猛奔腾而出,她强忍不住,惊慌地推开他,吐了一地清水,最后筋疲力尽地重新倒进柔软怀抱,接连不断地喘息道“我没事儿,只是灌了几口水。”

    他不再接话,只是悄然无声抱起她。

    而她紧贴温湿宽阔的肩膀,听他怦然迷乱的心跳,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雨后晴天,他不顾她的情愿与不愿,抱着她踏过清水青翠,踏过残红残绿。当踏进灯火骤亮的沁园客房,她迷离的眸子陡然变得清晰四溢,周围不再是水雾模糊淡淡影照,不再是锦红地毯楠木阁楼,被水气混淆的嗅觉亦不再闻到清凉薄荷之气。她恍然抬头,刚巧与他炯炯的眼睛相撞,触目惊心,更是张皇失措,她苍白脸颊霎时绯红万丈,惊愕眸子四处躲闪,为了极力撇开与他的距离,几乎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硬生生掉在床榻上。她忍耐酸疼,跪立起来,十指惶惶然去整理凌乱不堪的丝发,羞赧羞愧,不敢正眼瞧他。凉凉的水珠子沿着她的额头滑过她的睫毛流过她拘谨拘束的嘴角一滴滴落了下来,嗒嗒的声音伴着他沉重的呼吸,脑子里又是一阵不知所向的白茫。

    “早点休息。”他淡淡说了四个字便离开回了邻近睡房。

    透过白纸窗纱隐隐可见他正脱掉水淋淋的衬衣,她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愿意救下落水的她,为何不愿出手帮她脱离谭家谭家家世显赫,与许昌府的多户人家来说,已算是某种意义的好亲事,表哥学识渊博,温文尔雅,更不会随随便便辱没了哪位姑娘

    她左思右量,换过干净衣服径直去了厨房。不论如何,他算是救过她一命,感激之情终是要答谢的。不等片刻,她便端了一碗玛瑙色泽似药非药的汤水站在他门前。好不容易腾出敲门的手时,她又迟疑了。这并不是上等贵重的药材,味道亦不是色香味美爽口清淡。她经常熬至服用,不过是少时习惯习以为常。对于未接触过的人,会不会显得不太庄重略显轻薄

    正待她犹豫不定之时,门哐啷一声大开,他身上披了件锦缎丝绸料子的白褂,敞着衣扣,若隐若现她方才依偎留恋过的心口。她面颊泛红,微惊的眸子又撞上他波澜壮阔的眼睛,躲避不过,只好芙蓉如面,嫣然一笑,发话道“我熬了些驱寒的汤水。”他口吻里少了平日的冷峻威严“酸辣汤”能叫出名字自是见识过,她心里宽慰,莞尔点头,从他身边端庄走过时,不敢拿眼睛窥视四方,小心翼翼轻放下盘子正欲离开,忽听他接着言道“我母亲没去世时,常常熬给我喝,她是定州人,说定州不论是男女老少,只要染了风寒,都喜欢用生姜辣椒大葱盐巴熬制成汤,用于趋寒。”她微微一怔,除了初次相遇的那天,他们逢场作戏说过长篇大话之外,这是第二次,他言谈里超过三十个字“这是定州比较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