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67(第1/3页)

    “对不起”

      

      他推开她笑了,笑得眉宇拧成一线,笑得俊朗面容扭曲不堪,笑得最后一口郁气堵在心口撑着想窒息却窒息不了的命。一阵寒冷吹来,他身子不稳,踉跄后退了两步。她惊恐万状,携手试泪的纤手忙来扶他,却被他冷冷决断地攘开,随即转过身,那凄凉不断的笑音伴着那孤单凋零的形影终一深一浅蹒跚出了晓园。

      

      她自知应该冷静理智,回房便低声交待已经静守中堂的谭彦卿领张澤霖去客房,又责令丫环禁口打发其回房休息,又瞧那悬挂的药瓶见底便掀开被子拔了吊针,又将滑落的青龙缎子整到冯梓钧的颈脖下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她实在困倦得厉害,随意找了床锦被缩在中堂的榻上熟睡了。

      

      不知薄衾不耐五更寒气,还是与人分离的梦魇悲痛伤患,她蜷缩的身子如居冰窖,冻得寒颤。然而,一股不知名的温暖不早不晚不偏不正在她几乎命断冰寒的时刻融化了所有的冰凌,她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偏巧撞上他失神的眼睛,想从他晃动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寒冷锁住了挣扎麻木的双手双脚,直到他老实放她在床,她方如惊乱的野鸟扑扑正经地跪在床帏里理着头发,掩饰心虚,问道“醒了”

      

      他神色凝重,反问她“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睡到床上”

      

      “你生病了。”

      

      话语间,她又准备下来,他突地按住她动弹的肩膀七分力道向后一推。她惊“啊”了一声,柔柔的身子顺势仰躺在床帐,明镜如星的眸子里尽是他平静面孔下极力压制的暴怒。没有致歉没有怜惜没有以往的温柔,他只是沉默寡言地盯着她。她两手支撑着爬起来,自觉地挎掉风衣脱掉小袄接着钻进被窝面对内壁。而他亦是跟了进来,胳膊伸到她颈子下,反手紧箍住她,死死地,牢牢地,不容她半分乱动挣扎。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白肚,谭继昌便遣人过来唤冯梓钧去大厅,说有贵客临门,请他作陪闲聊。冯梓钧望了一眼梳妆打扮的宛静,便回道“跟姨丈说,我随后跟表小姐一起过去。”宛静断然明白贵客是谁,果断拒绝道“姨丈喊你过去,定是生意场上的商人,我去做什么”他沉步走到古铜色哑镜前捏住她双肩,躬下身来贴着她耳际,虽是吹着热气,调子却阴寒“全国上下还有人不知道你是我冯梓钧的女人,我要告诉他,你到底姓甚名谁”彻底不见了他曾经的款款爱意,她温柔笑颜依旧“难道不告诉别人,我就不姓了余,不叫了余宛静”他听罢面色忽地黯然,唇嘴蠕动明明有话,却是凑到她白皙的脖子,莫名咬了下去。她明明疼痛难耐,手指却揪着衣角,身子不颤不屈地忍着,直到色泽明亮的镜子框不到他的身影,才缓缓撩起下颚呆怔地瞧着久违的青痕。

      

    空馀满地梨花雪2

      没有心思过去偏厅陪姨妈闲聊吃早饭,宛静敞开旧箱衣柜便着手整理记忆里珍藏若渴的宝贝东西,昨晚冯梓钧的无礼行为可以用发烧后糊涂不清不知如何待她来解释,可今早的他仿佛又突然回到了婚后对她的爱恨难消,她不能想象若是有一天他知晓自己怀了澤霖的孩子,会冷酷无情到什么地步,俨然许昌府多逗留一天,便徒增一分无法预估的危险。

      

      晨曦破窗而入,映红了谭家梅园卧房。

      

      宿醉酒深的谭世棠被嘤嘤嗡嗡挥之不去的苍蝇声折腾的没法,索性掀了被子蒙住脑袋,可那苍蝇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竟是无孔不入地钻进被褥,继续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他文雅的气质顿失,死气踹了两脚,只听“哇”地一声惨叫,随之而来的是瓷器碎裂桌椅板凳翻倒的震天巨响,接着是鬼哭狼嚎的高音哭啼,他被吵得没法,腾地从床上跃起来,训斥道“大清早,还让不让人安生”

      

      一句怒斥令哭声嘎然而止,小声呜咽倒又是断断续续地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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